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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花】一种清孤不等闲(原著向/HE)一卷二章

又名《一件大红披风引发的血案》,全文目录上一章

1、原著设定,脑补双张,日常斗嘴,携手查案。
2、陆小凤、花满楼、朱停穿开裆裤便相识,前传假钞案是三人一起设的局。
3、铁鞋案借梗,祖传戒指、数河灯、共宿等。
4、强强联手,智商在线,即便遇难,心意相通,总体蛮甜。
5、冷圈人少,只因有爱,欢迎留言,共同讨论。

一卷二章  酒醉还来竹下眠


  一觉醒来,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从窗外伸进屋内的石竹。


  陆小凤很钦佩这些石竹。


  这荒岛上除了石滩与陆小凤此时所处的竹屋,便只有正中一座高耸的石山,连土都没有多少。


  若非如此,陆小凤饥饿至极时,也许真的会挖些土块来充饥。


  然而,便是在那如被利斧劈过的陡峭石壁上,一株株石竹破壁而出,根部紧紧咬住那石缝中仅有的些许土壤。


  正是依靠着这稀少的养分,石竹顽强且坚韧地生长着,向世人绽放着自己桀骜的生命。


  耳畔传来不远处海浪拍打石子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大海带着淡淡咸味的气息,似有些惬意。


  陆小凤看着眼前随钻进屋内的海风摇曳着的竹枝,不禁豪兴大发地唱道:


  “林断山明竹隐墙,乱蝉衰草小池塘。


  殷勤昨夜三更雨,又得浮生一日凉。”


  余音未落,一旁便传来花满楼的声音:“陆兄自己睡足了,便要扰了他人的安宁。”


  陆小凤脸上漾起一抹笑意。


  他记得,花满楼昨日知道自己内力散尽后,便运功为他缓解体虚之状。


  花满楼的内力带着强大且温暖的力量,在陆小凤的周身经络循环往复,不知不觉间,陆小凤竟是睡着了。


  再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陆小凤是浪子,习惯了漂泊无依的生活,这半月来虽被困于荒岛,终日孤身一人,却也并未觉得有何寂寥。


  然而今日方一醒来,耳畔便传来了花满楼温润的声音,陆小凤却是实实在在感受到了一种家的温馨。


  谁说浪子不会有家?


  陆小凤便也不动弹,只吟道:“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花满楼正坐在一张破旧的桌子旁,他摇着纸扇道:“‘又得浮生一日凉’也算不得什么大的志向,且这曲东坡居士的《鹧鸪天》,陆兄似是少唱了两句。”


  陆小凤从床上坐了起来,笑道:“花兄若是喜欢,我便唱一曲全的给你听。”


  花满楼道:“不必了。”


  陆小凤假做恼怒道:“花兄果然还是嫌弃我。”


  花满楼道:“我并不嫌弃你,只是东坡居士若在泉下有所耳闻,怕是不甚喜欢。”


  陆小凤大笑道:“苏东坡即便不喜欢,也拿我陆小凤没有办法。”


  花满楼笑道:“这世上本就没有几个人能拿你陆小凤有办法的。”


  陆小凤道:“可这世上却也有许多人,我陆小凤拿他们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花满楼道:“这许多人中,一定大都是女人。”


  陆小凤起身,坐到花满楼对面道:“这许多人中,也包括了你花满楼。”


  花满楼笑道:“能被陆小凤如此高看,倒是花七的荣幸了。”


  陆小凤道:“我这并不是在夸你。我睡了那么久,你便一直都没有休息?”


  这世上大多数的瞎子,都是需要被人照顾的。


  花满楼是个瞎子,但他从不需要别人的照顾。


  不仅如此,更多的时候,花满楼都是在照顾别人。


  别人开心了,花满楼便也会很开心。


  所以陆小凤接受花满楼的照顾一向都是心安理得的,但他也不希望花满楼为此便亏待了自己。


  花满楼自然是不会亏待自己,陆小凤知道,却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担心。当看到花满楼的笑容后,又会觉得自己比花满楼更像个呆子。


  花满楼果然笑着收了折扇道:“原来陆兄是在关心花某,陆兄大可放心,这竹床虽是简陋,但却并不小,睡两个人也是绰绰有余的。”


  陆小凤闻言愣了一下,皱了皱眉道:“原来我睡得这么死,你在我身旁睡了又起,我竟连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花满楼为陆小凤倒了一碗水,道:“陆兄想必是受了不少苦,又失了内力,睡得沉一些也是应当的。”


  陆小凤并不觉得应当,他睡觉向来多是浅眠,以便随时保持警觉。


  对于一个麻烦缠身的江湖浪子来说,这可以保命。


  仅是因为花满楼在身边,自己便如此失去应有的警惕,到头来还要花满楼安慰自己,陆小凤多少有些懊恼。


  令陆小凤懊恼的花公子浑然不觉,只是关切地问道:“陆小凤,你伤在哪里了?我带了些草药来,你既已醒了,需不需要换药,重新抱扎一下?”


  陆小凤顿时奇道:“你又是怎知我受伤了的?”


  花满楼道:“你的披风上,有血迹。”


  陆小凤忙去床上拿了自己的披风,细细看来,那披风上确实有大片的血迹。


  只不过披风是鲜艳的大红色,血迹也是,虽已干涸,却也只是比其他地方颜色稍微深暗了些许,不仔细观察,的确是看不出来。


  前一日,陆小凤的心思都在别的事情上,自是没有注意到。


  颜色的相似能扰乱常人的判断,却不会影响到花满楼。


  陆小凤叹道:“花公子竟是比我这个明眼人看得还要仔细一些。”


  花满楼正色道:“朋友的衣物上有如此大片的血迹,我怎可能注意不到。”


  陆小凤道:“这血迹应是一月前我披风被人盗去时留下的,伤在手臂,已无大碍。”


  花满楼道:“无碍便好。只是陆小凤灵犀一指无人能及,不知是何人竟能伤得到你,还从你手中盗得了这件披风。”


  陆小凤笑道:“这件事,喜欢你的那位姑娘功不可没。”


  花满楼道:“披风是被姑娘盗走的?这样想来,倒的确是你陆小凤的性格。”


  陆小凤的确常常会栽在女人手上,江湖上的人都知道,陆小凤自己也知道,然而这次却不尽然。


  陆小凤道:“那喜欢你的姑娘不会武功,自然是伤不到我。伤我的是一个蒙面人,那人的剑法我并没有见过,但他的剑术造诣应是极高。他一剑刺向我时,剑招狠厉至极,招式迅猛,直取人性命。不过比之西门吹雪,那人还是弱一些的,我便使出灵犀一指接住了那剑招。不曾想,那人练的竟是双股剑,我接他一剑的同时,他另一剑已出,径直刺向了那个喜欢你的姑娘。”


  花满楼疑惑道:“即便如此,陆小凤的灵犀一指接住这第二把剑,也并非做不到。”


  陆小凤点了点头道:“没错,第二把剑我也的确接住了。然而,这两剑都只是为了分散我的注意力。而这第三剑,才是真正的玄机所在,那出剑之势肉眼几乎无法分辨,更胜过前面两招。”


  习武之人,目睹了从未见过的绝妙剑招,大都会生出一种难掩的兴奋感,即便是那招式差点要了自己的性命。


  陆小凤是习武之人,还是极其有天赋的习武之人。


  他一边讲,一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那人前两剑出手已是咄咄逼人,任谁都会以为他尽了全力,最强便是如此了,所以难免掉以轻心。万没有想到,这第三剑的凌厉,却更是远在前两剑之上。且那一剑出招极快,竟是直接来挑了我的手筋。幸亏我当时反应快,勉强避开了要害,但还是伤了手臂,流了不少血,披风也被挑开夺走。”


  陆小凤讲得抑扬顿挫,花满楼听得也是一阵心惊肉跳。


  花满楼叹道:“这一手的确厉害,连续三招迅猛至极,每一招的目的又大不相同,却又都不是真正的目的,实在是让人难以判断。”


  陆小凤道:“更想不到的是,这人招招要人老命,却只是为了夺取我的披风。”


  花满楼也点头道:“而且此人目的并不在杀人,却仍是招招夺人性命,毫不留情,其武功之狠厉,不可小觑。”


  陆小凤喝了一口水,道:“的确如此。当时我也是一阵心惊,本想追出去一探究竟,谁知那喜欢你的姑娘经历了这一变故,竟然吓得晕了过去。三更半夜的,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独自留在一旁总是不好,我这才作罢。要不然……”


  陆小凤忽然满脸笑意地看着花满楼道:“万一不小心再把花七公子的桃花给弄丢了,我陆小凤的罪过可就大了。”


  知道陆小凤又在调笑自己,花满楼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道:“陆小凤,你一口一个‘喜欢我的姑娘’,人家姑娘总该是有名有姓的吧。”


  陆小凤道:“她说她姓董,却没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


  花满楼笑道:“我倒是觉得,这位董姑娘也并不见得很喜欢花某。”


  陆小凤一歪头道:“哦?何以见得?”


  花满楼道:“你先前说,董姑娘找你时,手上戴着花某的戒指,然而这戒指却到了你的手里。若是董姑娘当真像你说的那般喜欢花某,又怎会舍得把这戒指给了你呢?”


  陆小凤道:“花满楼果然心细如发。不过是她害得我弄丢了我的披风,我便让她一物换一物罢了。”


  花满楼笑道:“你那披风的确是上好的提花暗纹锦缎,但用我这家传戒指来作为交换,董姑娘却是有些亏了。”


  陆小凤道:“我看她倒并不觉得亏。”


  花满楼问道:“陆兄此话怎讲?”


  陆小凤答道:“让董姑娘一物换一物时,我的眼睛一直盯着她挂在腰间的铃铛。那串铃铛虽声响清脆,平日里行动确是诸多不便,但她却从不离身。”


  花满楼道:“所以陆兄以为,对董姑娘来说,那铃铛定是有不一般的意义。”


  陆小凤点头道:“而且我也证实了这个猜想,我盯着那铃铛时,董姑娘的眼神颇有些紧张,而当我说出要你的戒指时,却感到她微微松了一口气。”


  陆小凤回想起当时的场景,不禁笑了笑道:“不过她表面倒是假装一副万般不舍的样子。”


  花满楼道:“我这戒指也算是名贵,想来董姑娘得来的确不易,有些不舍也是正常,未必全然是在做戏。”


  陆小凤道:“花满楼,你总是愿意把人往好了想,这样下去很容易吃亏的。”


  花满楼笑道:“我已经与一个叫陆小凤的混蛋成了朋友,还会吃更大的亏吗?”


  陆小凤眨了眨眼道:“其实仔细想一下,我陆小凤的确是给你花公子招了不少的麻烦,花公子嫌弃我也是应该的。”


  花满楼仍是唇角含笑道:“陆小凤带来的麻烦,花七甘之如饴。”


  花满楼说得坦然,陆小凤却是心下一动。


  他与花满楼自小相识,也是闯荡江湖的老搭档了,只要自己有需要,花满楼向来都是会陪伴自己的。


  这似已成了一种自然而然的习惯,以至于两人都觉得是理所应当的事,不知不觉间,竟已共同经历了那么多的腥风血雨。


  江南花家的七公子本应该过着锦衣玉食的安稳生活,与江湖的恩怨情仇并无太多瓜葛。


  却因为与自己这样一个江湖浪子做朋友,花满楼一次次踏足到他并不那么喜欢的打打杀杀之中。


  而每每为了花满楼以身涉险,陆小凤似乎也从未有过片刻犹豫。


  两人对这一切早就习以为常,谁都未曾多想。


  然而此时,陆小凤忽然发现,自己甚是喜爱这习以为常的感觉。


  浮生漫漫,或许正是这份习以为常,才是最弥足珍贵的。


  念及至此,陆小凤心情大悦,他哈哈大笑道:“平生知心者,屈指能有几?我陆小凤此生能得你花满楼这样一个挚友,当真快活!”


  陆小凤起身道:“花兄,我去拿些酒来,你我二人今日便在此痛饮一番,你可不得推辞。”


  花满楼笑着点了点头,寻着陆小凤的声音转身道:“别光喝酒了,也拿些吃的来,棺材中都是些干粮和腌制的食物,今早我挖了些新鲜竹笋,清脆可口,你也拿些来吧。”


  闻言,陆小凤却是身形一滞,他猛地转身,神色颇为紧张地盯着花满楼道:“竹笋?”


  花满楼也起身道:“是的,我醒得早,便想着先去探一下这座岛。这岛中央的石山甚是陡峭,陆兄失了内力,自然无法攀上。然而石壁上生了一些竹枝,我便借了力攀上了那山崖。不曾想那山顶上却是别有一番天地,竹林繁茂,新笋丛生。我只觉得那竹笋初出冒头,甚是鲜嫩,想着你应该爱吃,便挖了一些来。”


  陆小凤焦急道:“花满楼,那竹笋你吃过了?”


  花满楼察觉到了陆小凤的焦虑,皱了皱眉道:“吃了,十分香甜,是有何不妥吗?”


  陆小凤急道:“这下糟了,这竹笋可吃不得!”


  花满楼问道:“怎么?”


  陆小凤看着花满楼,他皱了皱眉,严肃道:“花兄,你可知,我初来这岛上时,并未失去内力,那石山,我也是上得的。”


  花满楼的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这么说,陆兄是因那山上的竹笋……”


  陆小凤仍抱着些希望道:“花满楼,你先运功试一试。”


  不需陆小凤多说,花满楼便已开始闭目运气,半晌,却是身形一晃。


  花满楼一手撑着桌子角,缓缓坐下。


  见此情景,陆小凤心下已是了然。


  陆小凤叹了口气道:“终究还是我连累了你。”


  花满楼摇了摇头道:“此事怎能怪你,是我自己思虑的不周全了。我挖竹笋时,就发觉那山顶上似有活人行动过的迹象。我只以为是这岛上果然还有人在,便想着回来告诉你这个线索,却没曾想到会是这样。”


  陆小凤也坐到花满楼身旁,道:“你说的倒也没错,我初上那山顶时,也发现了生人活动过的痕迹。所以这岛上,确有他人存在。”


  花满楼道:“若真有人藏身于这岛上,如今想要对付我们,依你我现在的情况,怕是凶多吉少。”


  陆小凤笑道:“不过那个喜欢你的董姑娘,倒是终于能见到她心心念念的花七公子了。”


  花满楼问道:“董姑娘仍在这座岛上?”


  陆小凤想了想,道:“我和董姑娘来到这座岛上不久,她便不见了,我寻她不到,却也没有见到任何来往的船只。这半月来,见的唯一一艘船,便是送你来的那艘了。”


  花满楼道:“如此看来,这岛上定是有能够让活人藏身的密室了。”


  陆小凤点头道:“董姑娘是否仍是活人犹未可知,不过,除了你我外,这岛上也肯定不止有董姑娘一人。”


  花满楼接道:“的确,你说董姑娘不会武功,那么能登上那山顶活动的,必然另有其人。”


  陆小凤道:“只是咱们俩若现在去寻那密道,即便寻到了,怕是胜算也不大。”


  花满楼倒是不疾不徐地打开了折扇,边摇扇边笑道:“可若是不去寻找,又会有几成胜算呢?”


  陆小凤闻言大笑道:“花兄啊花兄,有时候我真觉得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花满楼也笑,起身走向那口乌黑的棺材旁道:“那便依着陆兄,你我吃饱喝足,这便动身。”


  陆小凤笑道:“好,花兄的桂花酿我也甚是思念,今日便要好好地品一品。”


  小桌虽破旧,饭菜虽简单,却也掩盖不住桌旁那白衣公子和那青衫浪子之间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情义。


  花满楼品酒小口怡情,他笑道:“陆小凤,我发现每次你遇到麻烦,总会中些千奇百怪的毒,却又往往能够逢凶化吉,倒是让花某开了不少眼界。”


  陆小凤喝了一口桂花酿,一边回味着唇齿间萦绕着的淡淡香味,一边道:“别人都说是我陆小凤运气好,只希望花公子此次也能有如此的好运气,逢凶化吉。”


  两人谈笑间,似是并不担心此时不太妙的境遇。


  海风吹过,浪花拍打着石滩,水声与石子声碰撞在一起,交织出铮铮的声响。


  空气中弥漫着海水淡淡的咸味,带着几分凉爽惬意,却也夹杂着几分腥气。


  正因如此,当花满楼注意到空气中飘来一丝异样的气息时,已经有些晚了。


  “陆,陆小……凤……”


  花满楼想要起身,却只觉得大脑一阵晕眩,很快便没了意识。


  花满楼在自己眼前倒下,陆小凤便看到了那从窗户长进屋内的石竹,竹枝中似有几缕若有若无的轻烟,正缓缓飘入屋内。


  陆小凤没有机会看得更多了,他的眼前已经渐渐黑了下来。


  碗中还有酒,盘中仍有菜。


  方才把酒言欢的人,此时却没了声息。


  唯余海浪拍打着石滩,铮铮作响。


  朦胧间,一抹紫色的身影缓缓步入屋内。


  他脚步极轻,似是轻功甚好,腰间挂着一串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紫衣男人身形颀长,长相绝美,眼神中却是带着一抹似有还无的哀怨。


  他走到了那已然晕倒在桌边的白衣公子与青衫浪子身旁,点住了他们的穴道。


  薄薄的唇角勾起一抹看不出喜怒的笑意。


一卷三章  也无根来也无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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