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造千般人物,讲好万家故事

【陆花】一种清孤不等闲(原著向/HE)一卷六章

又名《一件大红披风引发的血案》,全文目录上一章 

1、原著设定,脑补双张,日常斗嘴,携手查案。
2、陆小凤、花满楼、朱停穿开裆裤便相识,前传假钞案是三人一起设的局。
3、铁鞋案借梗,祖传戒指、数河灯、共宿等。
4、强强联手,智商在线,即便遇难,心意相通,总体蛮甜。
5、冷圈人少,只因有爱,欢迎留言,共同讨论。

一卷六章  当时年少春衫薄


  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


  南国的小镇,总容易让人流连忘返的。


  小桥碧波流水,岸边有卖艺姑娘弹着琵琶,唱着吴侬软语,与那河水的潺*潺柔到了一处。


  就连路边商贩的叫卖声,也染了几分水乡的细腻。


  身处其间,不久前荒岛上的险遇,竟是恍若隔世。


  陆小凤下了马车道:“如此秀丽的小镇,朱老板真的不一起喝几杯再走?”


  朱停马车也懒得下,只掀了车帘道:“不了,出来这些时日,老婆一个人在家太孤单。”


  花满楼站在陆小凤身旁,笑对着朱停道:“夫妻如此恩爱,当真令人羡慕。”


  陆小凤道:“我看他是怕回去晚了,老婆跟人跑了。世事难两全,虽然有了漂亮媳妇,却失了自由,连同朋友喝杯酒都不行。”


  朱停道:“你们两个要是有这么漂亮的老婆,也会和我一样的。”


  陆小凤摆手道:“算了吧,我还想再逍遥自在几年呢。”


  说罢,又笑嘻嘻地看着花满楼道:“倒是花兄,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又是正当好年华,对自己的终身大事却不怎么上心。”


  花满楼脾气好,陆小凤便总喜欢话里话外气一气他。


  虽然知道无法真的气到花满楼,但陆小凤还是乐此不疲。


  花满楼也的确没有生气,只笑道:“花某之前上心时,陆兄说我容易被坏女人骗,如今没有坏女人来骗我,陆兄又数落花某不上心。倒是陆兄自相矛盾了。”


  陆小凤一本正经道:“朱老板替你我着急,我做兄弟的,自然要帮衬着说你两句。”


  朱停瞥了一眼陆小凤:“你和花满楼顶嘴,别总把我带上。我可不着急,你们俩自己都不急,我急什么?”


  陆小凤笑道:“你当然是急着回家看老婆了。”


  花满楼脾气好,朱停比不上,所以他不想被陆小凤气坏了身子。


  朱停放下车帘,对着车夫道:“咱们走,别耽误了日程。”


  陆小凤便也不多挽留,只对着马车道:“替我向老板娘和小表姐问好。”


  小镇路旁,老人们喝茶聊天,男人们炫耀着打渔的收成,少女们说着悄悄话,孩童们嬉戏打闹。


  花满楼与陆小凤在小镇的街道上并肩而行,听着这市井民风,神色甚是惬意。


  两人已换了干净的衣衫,布料质朴,却是与这水乡小镇相得益彰。


  陆小凤拨*弄了几下花满楼腰间的长剑:“想不到来这小镇做的第一件事,竟是给这剑铸了个剑鞘。”


  花满楼轻摇折扇道:“这把剑纹饰本就太过招摇,藏了锋芒也是好事。更何况,西门庄主既然把剑交予我,花某自要悉心保管。”


  陆小凤点头道:“也不知这剑究竟有何特别之处,竟能让西门吹雪专门跑一趟来试探你。”


  花满楼道:“我想,西门庄主只是希望我能帮你。”


  “不用他试探,你也定会帮我的。”陆小凤笑嘻嘻地搭上花满楼的肩膀,“剑鞘有了,现在可以去喝酒了吧,我早就闻到有一处好的酒家了。”


  花满楼笑道:“一遇到好酒,陆兄的鼻子总是比花七还要灵一些的。”


  陆小凤得意洋洋道:“那是自然。”


  酒家在一艘停靠于河畔的大船上,招牌为三个字——“听雨眠”,与酒同名。


  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船上涂满了缤纷的彩绘,却因色调清雅,丝毫不让人觉得浮华,反倒还有几分清幽。


  酒家的酒亦是如此,分明入口醇烈,却又品得清香。


  花满楼笑赞道:“果然好酒,陆兄对酒的品味,花某不得不叹服。”


  陆小凤一边饮酒,一边道:“只可惜,朱老板不能与你我一同品这美酒。”


  花满楼道:“我们三人的确许久没有相聚,此次也是因祸得福了。”


  陆小凤道:“能让朱停出一次门,实在是不容易。”


  花满楼道:“朱老板虽生性好静,但若是朋友有难,他表面说着不在意,却总是会帮忙的。”


  陆小凤撇撇嘴道:“你是生性好静,他那就只是懒。竟然一路都在马车上睡觉,和小时候一模一样。花满楼,你还记得吗?”


  花满楼笑道:“记得,怎会忘记?七夕,琉璃塔。”


  陆小凤道:“是啊,那次也是,明明说好带你出来散心的,他却在马车上睡了一路,倒是你担心吵醒他。结果咱俩谁也不敢说话,也不知是谁照顾谁。”


  花满楼笑得很暖:“可他最后还是会陪我们一起玩儿的。”


  那是花满楼七岁那年的七夕,南京大报恩寺庙会。


  彼时,花满楼刚刚失明半年,并没有后来那一身闻声辨位的卓绝功夫。


  时年九岁的陆小凤便拉着花满楼的手,穿梭在来往的人潮中。


  两只小手握得很紧。


  陆小凤是因为生怕把花满楼搞丢了,花满楼却是因为有些紧张。


  庙会从秦淮河畔便开始热闹起来。


  路边飘来各色小吃的香气,馋得人直流口水。


  满街叫卖的小商小贩,贩售着五花八门的商品,琳琅满目,奇趣横生。


  吆喝声,嬉笑玩耍声,声声入耳,伴着烟火味十足的气息,一派热闹繁华的欢乐图景,处处洋溢着节日的喜庆。


  一般的小孩子,见到这种景象,早就玩儿疯了。


  但这是花满楼失明后,第一次离开家,第一次接触人群。


  虽然在家中,他已经可以靠着记忆畅行无阻,可这南京大报恩寺,毕竟是个陌生的地方。


  花满楼走得很慢,小心谨慎地在来往欢闹的人群中彳亍,每一步都带着些许犹豫。


  陆小凤便也牵着他的手,慢慢地走着。


  花满楼生病前,曾说过想去南京,看看翻修了的琉璃塔。


  现在,他终于来了。


  琉璃宝塔是明成祖朱棣为纪念其生*母贡妃而建的,工期耗时近二十年。


  通体琉璃,高耸云日,佛灯永明。


  离开了繁华的庙会,来到琉璃塔下,所有的游客都不由自主地安静了下来。


  因为,琉璃塔在唱歌,安静了,才能用心去聆听。


  夜晚的风吹过,卷拂起塔上的阵阵钟声,如梦幻一般在天空中流淌,淌入心扉。


  花满楼抬头面向钟声传来的方向道:“二哥没有骗我,琉璃塔真的会唱歌。”


  陆小凤也被这琉璃宝塔熠熠生辉的雄伟瑰丽震惊了,感叹道:“不仅会唱歌,还会发光呢。”


  话一出口,陆小凤便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充满歉意地看着花满楼。


  花满楼看不到陆小凤的歉意,但花满楼也并不介意这句话。


  他只是抬着头,“仰望”着巨构殊形的琉璃宝塔。


  佛灯长明,光芒映在小公子稚*嫩的脸上,朦胧又美好。


  只是那双眼,没有焦距,没有光彩。


  陆小凤顿时心头一酸。


  这双眼睛,明明之前一直都是会转的,是有神采的,是黑得发亮的。


  可是,以后永远都不会了。


  陆小凤的眼眶有些泛红。


  花满楼想看琉璃塔,可他再也看不到了。


  陆小凤决定要让花满楼看到琉璃塔。


  他握紧花满楼的手道:“七童,你听我给你讲。这琉璃塔,可大了!而且可高了!一共有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层呢!每一层都顶别的地方三层楼那么高!而且可亮了,像是会发光一样!你想象得到吗?你要使劲儿想,就是那种,特别大,特别高,特别亮的那种样子……”


  花满楼听着陆小凤十分夸张的语气和十分苍白的语言,神色愣怔。


  书到用时方恨少,陆小凤便是在这时,第一次深刻地理解了这句话。


  琉璃宝塔如梦似幻般的那种震撼,自己竟是连万分之一都形容不出来。


  花满楼是否想象得出来这琉璃塔的壮奇,陆小凤不知道,但陆小凤倒是把自己说急了,便和自己较起劲来:“那个,特别亮是因为,每一层的每一个窗户上,都点了灯,好多好多灯。一共有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十一、十二、十三……”


  塔上有数百盏灯,陆小凤竟是铁了心要数个清楚。


  “三十六、三十七、三十——”


  “小凤哥,我看到了。”


  花满楼脸上漾起笑意,声音抚平了陆小凤的急躁。


  那声音很好听,带着童音的笑声很快乐,听得人心也变得快乐。


  陆小凤看向花满楼。


  花满楼依然抬头面向着琉璃塔,开心地笑道:“这琉璃塔,当真可高了,可亮了。”


  笑容绚烂,如绽放中的花。


  九岁的小男孩,并不懂得什么是好看,可那一刻,九岁的陆小凤却觉得,花满楼的笑容是这世上最好看的了。


  佛灯长明,光芒映在小公子稚*嫩的脸上,也映入了他的眼中。


  那双眼,没有焦距,却闪耀着明亮的光彩。

  

  失明后,花满楼并没有愁容满面,他一直是微笑着的。


  可陆小凤看得出来,花满楼这半年来的微笑,同这一刻的笑容,不一样。


  这一刻,花满楼唇角上扬的弧度,是发自内心的快乐。


  花满楼为了自己而快乐。


  这种笑容,是很感染人的,你看着那人在笑,自己便也会不由自主地扬起嘴角,勾出相同的弧度。


  陆小凤觉得自己心中也开出了花。


  小孩子总是健忘的,所以小孩子也很容易满足和快乐。


  方才那心酸感触与红了的眼眶,一瞬间便被陆小凤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拉着花满楼的手,向着琉璃塔的方向跑去。


  花满楼便跟着陆小凤一同跑了起来,步伐坚定,亦是早没了之前在庙会人潮中的犹豫。


  陆小凤笑道:“走,咱们离近一点,我给你讲这塔上的琉璃有多好看。”


  “嗯。”花满楼开心地点头。


  陆小凤喜欢花满楼这样笑,便想着要多讲一些琉璃塔的好看,这样花满楼便会多笑一会儿。


  后来,陆小凤如愿以偿了,因为花满楼的确喜欢笑。


  而花满楼的笑容,从来都是发自内心的。


  真诚,纯粹。


  直到如今。


  花满楼笑着为自己添了一杯酒:“陆小凤,你再发呆,我可就把酒喝完了。”


  陆小凤忙转头瞄向旁边的桌子道:“我是看进来了一个蒙着面的姑娘,刚好坐在咱们旁边了。虽然有面纱遮着,但是单看眼睛就知道一定是个美人。”


  花满楼无奈地摇了摇头,笑道:“这小镇的驿站有几匹好马,咱们最多歇息一晚,明日便要出发。陆兄莫不是想带着那姑娘一起去京城?”


  陆小凤笑道:“男人喜欢看漂亮的女人,天经地义。可聪明的男人都知道,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麻烦。若我陆小凤把每个看过的美人都带在身边,那还不麻烦死。”


  花满楼便只是笑着饮了一口酒。


  陆小凤一蹙眉,又看向花满楼道:“你怎么知道我打算去京城?”


  花满楼笑道:“发生的这许多事,线索都与碎玉楼有关,不去京城,又去哪里?”


  陆小凤也笑道:“可你还是少猜了一点。”


  花满楼一歪头道:“哦?”


  陆小凤道:“因为我知道,司空摘星一定会去京城。”


  花满楼正欲询问原因,一旁的骚*动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那坐在二人旁桌的蒙面女子面前,多了一胖一瘦两个男人。


  那胖男人手持了一把红缨长枪,虽然满身肥肉,却是生得眉清目秀,白白净净。


  瘦男人手里拿着一把大刀,满脸的络腮胡子,黝*黑的脸上有一道不大不小的伤疤,稍微有些狰狞,却也不甚吓人。


  清秀的胖男人努力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道:“这位姑娘,来了酒家,点了小菜,却又为何一口不吃?莫不是别有目的?”


  瘦男人瞪了胖男人一眼道:“你傻啊,问这个干什么?她蒙着面呢,嘴被布挡住了,怎么吃东西?”


  胖男人不愿意了:“她要是不吃东西,为什么点菜?”


  蒙面女子显然并不愿搭理这两个人,她起身欲走,却又被很快反应过来的胖瘦二人拦住了去路。


  痩男人扬着手中明晃晃的大刀道:“你走可以,但是要把偷我们阁主的东西还回来。”


  胖男人道:“你不应该说‘我们阁主’,咱俩现在还没入阁呢,把失窃的东西找回来,阁主才会让你我入阁。”


  瘦男人狠狠瞪了胖男人一眼道:“你闭嘴。”


  那蒙面女子仍是不理他们,转身又要跑。


  “休想逃走!”胖瘦二人忙出兵器攻了上去。


  蒙面女子看起来有些功夫,但她并没有还手,只是灵巧地躲闪着两人的兵器。


  那胖瘦两人说话虽是滑稽,武功却也不算弱,而且“入阁”之心看似亦是十分坚定,故而招招狠厉,竟是全然不顾及那女子的性命。


  蒙面女子虽然尽数躲开了二人的进攻,但毕竟是以一敌二,又一直不还手。而对方却是招招下杀手,毫不客气,故而明显是那蒙面女子落了下风。


  三人斗至陆小凤的附近,那胖男人的红缨长枪差点掀翻了桌上的酒壶。


  陆小凤眼疾手快地救下那壶美酒,不满地瞪着那胖瘦二人。


  瘦男人的大刀又挥到了花满楼身旁。


  花满楼用折扇点了刀侧,顺势一翻转手腕,便把那大刀的刀刃死死地压在了酒桌上。


  “你们两个人打一个姑娘,实在是有些欺负人了。”


  瘦男人恶狠狠道:“关你什么事?”


  然而很快他便凶不起来了,因为他发现,自己无论怎么使劲,都无法把刀从花满楼的折扇下抽*出。


  瘦男人忙对着胖男人使眼色道:“你还愣着干嘛?快来帮忙啊!”


  那胖男人的红缨枪便直直刺向花满楼的面门。


  花满楼向后一仰身,躲开长枪的同时,折扇击向胖男人持枪的手腕。


  那胖男人只觉得手中一个失力,红缨枪便脱手而去,深深刺入了船身的木梁上。


  可折扇一离开,那瘦男人便得了自由,随即一刀向着花满楼砍来。


  花满楼自然早料到此招,折扇击了胖男人的手腕后,侧身躲了这刀,同时一个反手便又打向瘦男人的手腕。


  于是,那大刀也脱手而出,与那红缨长枪相依为伴去了。


  胖瘦两人捂着隐隐作痛的手腕,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气定神闲的人。


  不过是个斯文的公子,然而刚才竟是只用了一只手,一把扇,便破了两人的全力进攻,而这人甚至一直坐在椅子上没有起身。


  这二人虽非什么绝世高手,但平日里也是欺行霸市惯了,从没未被人如此轻松地制服过。


  胖男人战战兢兢道:“你,你是什么人?”


  花满楼道:“我是什么人不重要。方才那姑娘只是偷了你们的东西,还给你们便是,又何必招招下杀手呢。”


  瘦男人强作镇定道:“不下杀手,她,她会还给我们吗?那个女人可不是什么善茬,早就跑了。”


  花满楼刚刚出手利落,并没有耗费什么时间,可那蒙面女子的确已经不在这船中。


  不过,陆小凤也不在了。


  花满楼道:“我朋友去追她了。只是听二位刚才言语间提到,那姑娘偷的东西,并不是你们的。”


  胖男人道:“她偷了望烟阁阁主的东西,如果我们能抢回来,说不定就能加入望烟阁。”


  瘦男人瞥了一样胖男人道:“你和他讲这个干什么。”


  花满楼神色微变:“望烟阁?”


  胖男人点了点头,他并不知道花满楼看不见。


  花满楼沉声道:“可据我说知,这望烟阁行*事向来低调,怎么会有你们这样张扬的人。”


  瘦男人哼了一声:“望烟阁如何行*事,你又怎会明白?公子应该也是江湖中人,难道不知道,望烟阁最近要有大动静了吗?”


  花满楼思索道:“并未听说此等传闻。”


  瘦男人神秘兮兮道:“那你知道两个月前,京城碎玉楼大火吗?”


  花满楼点头。


  那瘦男人得意道:“这碎玉楼一场大火来的蹊跷,而幕后的主使,据说就是这望烟阁。”


  花满楼似是有些诧异道:“不太可能。望烟阁虽然一向神神秘秘,却也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瘦男人道:“那肯定是在为这次大动作做准备呢。这望烟阁阁主,虽无人知晓究竟是谁,但是你想想看,一个连碎玉楼都敢烧的人,那背景定是了不得啊。”


  瘦男人说得起劲,仿佛自己已经是望烟阁的人了一般。


  花满楼却是神色凝重:“那你们可知,刚才那姑娘到底偷了什么?”


  胖瘦两个男人面面相觑,瘦男人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只知道是一个白色的布包。不过布包嘛,随时都能换的,里面的东西是什么我们确实不知。”


  花满楼拿了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另一边,陆小凤在船头追上了那蒙面女子,他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拽了她的衣袖,笑嘻嘻道:“姑娘,我朋友好心好意帮你,你却就这么跑了,多少有些薄情寡义了啊。”


  蒙面女子想要挣脱,却没有挣开,便站住不动。


  陆小凤惬意地喝了一口酒,道:“你到底偷了什么东西?你放心,我和我朋友都是好人,若真是那两个人欺负你,我们一定为姑娘打抱不平。”


  蒙面女子依旧是一言不发,只默默地转过身来,用另一只手指了指衣袖,示意陆小凤松手。


  陆小凤自然不会这么听话,反而满脸笑意地越发靠近了那姑娘。


  此时,恰巧一阵清风吹过,女子蒙着脸的面纱被吹开了一角,露出了面纱下精致的容颜。


  陆小凤看清了蒙面女子的长相,他愣住了。


  这一愣神,那女子便迅速将衣袖拽了出来,纵身跳下船头。


  陆小凤回过神来伸手去抓人时,已经来不及了。


  蒙面女子一身水上漂的轻功极好,踏水而行,飘摇若仙,脚尖只轻点了水面,漾起一圈圈涟漪。


  不一会儿,女子的身影便与水面朦胧的烟波融为一体,不见踪迹了。


  陆小凤望着蒙面女子消失的方向出神。


  他一边饮酒一边思考着,直到发现酒壶已经再倒不出酒来,这才转身回到船中。


  壶中的酒已被饮尽,花满楼面前的酒杯亦是空了。


  陆小凤坐到花满楼对面问道:“那两个人呢?”


  花满楼道:“我让他们离开了。那蒙面姑娘呢?”


  陆小凤叹了口气,道:“跑了。不过,我看花兄似乎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花满楼抬头道:“彼此彼此。”


  陆小凤放下酒壶笑道:“那你先说。”


  花满楼垂目,思索半晌道:“陆小凤,你可知道望烟阁?”


  陆小凤略一思忖道:“听说过。十多年前忽然出现在江湖中,神神秘秘的,也没做过什么具体的事。只不过很多事情背后,似乎都有望烟阁的影子,但也没人知道是何目的。不过大都是些助人为乐,造福劳苦人们的好事,也都是些小事,所以并不太引人注目。即便听说过,很快也就忘记了。”


  花满楼点头道:“正是这个望烟阁。方才那两人说,蒙面姑娘偷的是望烟阁的东西,而两月前碎玉楼大火,幕后主使,也是望烟阁。”


  陆小凤摆摆手道:“那两个人一看就不靠谱,说出来的话未必可信。那姑娘虽然古怪,可方才被那两人纠缠之时,本是可以出手还击的,但她却宁愿落得下风,也不愿出手伤人,并不像是会做鸡鸣狗盗之事的人。”


  花满楼展开折扇轻摇着:“陆兄此言差矣。”


  陆小凤好奇道:“花满楼一向都是把人往好了想的,为何现在竟会认为那姑娘偷东西?”


  花满楼道:“因为,那蒙面姑娘的脚步声,在两个月前碎玉楼的那场大火中,花某也曾听到过。”


  这下陆小凤越发诧异了。


  “当时我正把一个姑娘带离火海,不想却遇到了西门吹雪,那姑娘既已得救,我便让她离开了。”花满楼说着抬起手,手上戴着那枚母亲留给他的戒指,“正是那天之后,我这枚戒指便不见了。”


  陆小凤睁圆了眼睛,愣了好一会儿,方才道:“这下就有意思了。花满楼,我和你说一件事,你肯定得惊讶死。”


  花满楼问道:“何事?”


  陆小凤正色道:“刚才那蒙面女子的长相,和带着你的戒指来找我的那个说是喜欢你的董姑娘,一模一样。”


  花满楼果然十分惊讶。


  陆小凤思索道:“此事看似合情合理,她偷了你的戒指,又利用那戒指来算计我。可这其中,有两件事情却是讲不通。一是我与那董姑娘相处了有些时日,可以确信她并不会武功。可刚才那蒙面女子,功夫并不差,只是不愿出手伤人罢了。二是——”


  花满楼接道:“二是你说那董姑娘腰间挂了一串从不离身的铃铛,声音清脆,可这蒙面女子身上却并无铃声。”


  陆小凤笑道:“所以我才说,这下可有意思了,你说是也不是?”


  花满楼点头道:“的确,看来事情比想象的还要麻烦。”


  河畔卖唱姑娘的琵琶声与歌声飘入这画船之中,柔弱轻纱,与那“听雨眠”的酒香缠绕。


  绕指柔,却又似有几分诡秘。


一卷七章  未了往事今又起  

晋江:https://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3474496


评论 ( 44 )
热度 ( 494 )
  1. 共9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五十弦玄 | Powered by LOFTER